小草集結挺柯文哲 台灣政黨第三勢力不會瓦解？｜天下雜誌
從新黨、親民黨、台灣團結聯盟、時代力量到民眾黨，台灣解嚴以來，社會一直認為有藍綠以外的第三勢力空間。台灣人會再次失望嗎？ 您的閱讀篇數已達上限 立刻訂閱全閱讀，即可享全站不限篇數閱讀 了解更多 立即訂閱 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因涉京華城弊案，9月5日遭台北地方法院裁定羈押禁見。圖片來源：聯合知識庫 捲入京華城弊案的民眾黨主席柯文哲，遭台北地方法院裁定羈押禁見，戴著手銬走上囚車的畫面，透過媒體的鏡頭放送到全台各角落。他也成為繼時代力量主席徐永明後，第二位因涉案而遭收押在野黨主席。 眼看著曾經共事30餘年的老闆，突然成為階下囚，「看到那一幕，我真的很想哭，」前立委蔡壁如嘆了口氣，「我認識的柯醫師是很自律，自我要求高的人，居然因為貪污被銬上手銬，對他是奇恥大辱，他的內心應該很崩潰。」 蔡壁如習慣用不同稱號，代表柯文哲人生的不同階段。 從柯醫師、柯市長到柯主席，「這完全是一個政治動作，在羞辱一個在野黨主席，」她說。 不藍不綠，柯文哲吸引中間選民 從醫師參政到成為具有關鍵力量的在野黨主席，柯文哲過去10年是台灣政壇的一頁驚奇。在今年年初的國會選舉擠壓掉其他小黨空間，鞏固足以和兩大黨抗衡的第三勢力，距今才不過8個月。 民眾黨的未來何去何從？從新黨、親民黨、台灣團結聯盟到時代力量都是盛極而衰，台灣還有第三勢力存在空間嗎？ 事實上，第三勢力崛起是全球現象，對既有政黨不信任，而有民粹主義或是極端政黨的興起。同樣在台灣因藍綠兩大政黨意識形態都非常穩固，不容易有合作空間，讓選民心生不滿，也因此當柯文哲打著「不藍不綠」的鮮明旗幟時，確實吸引許多中間選民。 從歷年投票傾向，更可以看出國內始終有相當比例的選民，對國、民兩黨都不買單。 台灣師範大學政治研究所教授曲兆祥分析，台灣從民主化後，陸續出現新黨、親民黨、台聯、時代力量等，宋楚瑜在成立親民黨前以無黨籍身分參選，更創下近37%得票率 以柯文哲政治資歷不深卻拿下超過26%選票，「這告訴我們，台灣確實有第三勢力存在的土壤和空間。」 尤其在國會殿堂中，在2020年時代力量尚有3席、民眾黨5席，在2024年由民眾黨拿下8席，即可看出以柯文哲為首的民眾黨完全吸納藍綠之外的選票。 「民眾黨和藍、綠都曾合作，」東海大學政治系主任張峻豪認為，在立法院也是台灣第一次實質有三黨存在。相較過去新黨、親民黨和國民黨難以切割，時代力量出自太陽花學運，在政治光譜上和民進黨較為接近，標榜超越藍綠的民眾黨確實形成一股新的力量。 台灣選民對國、民兩黨都不買單，反觀柯文哲以不藍不綠形象，吸引不少支持者。（邱劍英攝） 柯文哲背棄「柯文哲現象」 柯文哲儼然成為第三勢力的共主。然而，「這或許是柯文哲現象，但不能將民眾黨等同於第三勢力，」曾經是親民黨文宣部副主任、政治評論員吳崑玉觀察，對藍綠不滿的情緒一直存在台灣社會，過去稱為「游離票」。 以太陽花學運而言，要說年輕人是「天然獨」，不如說是「天然台」，因為希望保有台式生活，不贊成台灣和中國走太近，因而和反中的民進黨結合，但在疫情過後，卻又因為不滿防疫政策，轉向流往民眾黨。 簡而言之，年輕人是因為和民眾黨立場一致而產生「柯文哲現象」，也造就柯文哲在政壇呼風喚雨。 「他是第三勢力的投射對象，不代表他等同於第三勢力，」吳崑玉說，「當柯文哲背棄柯文哲現象，第三勢力就會拋棄他，」如同當初宋楚瑜也曾經是游離票的投射對象，最終仍是走入歷史。 所謂「柯文哲背棄柯文哲現象」，關鍵在人設的崩壞。 張峻豪不諱言，柯文哲既然標榜超越藍綠，在總統選戰期間卻有意進行「藍白合」，國會開議之後，民眾黨又和國民黨走得近，一次又一次流失小草，尤其是京華城弊案爆發後，「讓人感覺到他的理想和形象不斷在變，人設也不斷崩壞。」 原因在於民眾黨本質為「一人政黨」，柯文哲用民粹語言號召民眾唾棄藍綠，「但台灣民粹主義的產生，很大一部份源自對貪汙、對司法的不滿。」 張峻豪解釋，曾有政治學者調查，台灣民粹不是來自左右翼，而是討厭藍綠、討厭貪污，不信任政府，但從京華城弊案的發生，讓人感到他既沒有真正超越藍綠，又有貪污問題，造成人民不信任。 即便前途黯淡，民眾黨和柯文哲也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再起。曾經在柯市府擔任研考會主委的曲兆祥直白地說，京華城弊案雖然對柯文哲和民眾黨都造成傷害，但不至於一下子崩盤。 若法院證明柯文哲確實貪污圖利，他的政治生命即告結束，民眾黨支持度也會萎縮剩下3到5%，但若沒有明確證據，讓柯文哲有被司法壓迫的理由或藉口，「他是政治意志力堅強的人，反撲的力道不會低，」曲兆祥說。 第三勢力為何不會瓦解？ 張峻豪也認為，從歷屆民調可以看出，台灣人對藍綠的政黨認同度低，中間選民愈來愈多，顯示大家都厭倦目前藍綠對立的政治格局，白雖然會往下掉，但還是會有死忠支持者，要在2028年立委選戰中取得席次仍有機會。 「但我相信民眾黨到2032年可能會消失，」張峻豪斷言，過去宋楚瑜4次參選總統，就是要帶動立委投票率；台聯和時代力量都不曾推出總統參選人，只有兩次賞味期。 民眾黨若沒有人選加入總統戰局，加上地方深耕力道太弱，要拓展會很困難。 總而言之，非藍非綠的第三勢力不會消失，但遭受重挫的民眾黨，卻是前途堪慮。 不過曾經是柯文哲左右手的蔡壁如強調，民眾黨支持度下滑，是因為現在不是選舉期間，厭惡藍綠和統獨的第三勢力，就回歸百工百業的隱形族群，「我不認為三足鼎立的狀態會改變，重要的是如何重建人民對民眾黨的支持和信任。」 眾所周知，柯文哲是民眾黨的明星，也是精神領袖，失去柯文哲的民眾黨該如何走？ 蔡壁如認為，如果不是培養新明星，就是要走出「一人政黨」，群策群力採取群體領導，甚至不排除和其他小黨一起合作的可能。 時代力量即將舉辦「第三勢力興衰發展」研討會，邀請7個藍綠以外政黨參與者，擴大檢討，希冀把餅做大。
從新黨、親民黨、台灣團結聯盟、時代力量到民眾黨，台灣解嚴以來，社會一直認為有藍綠以外的第三勢力空間。台灣人會再次失望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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捲入京華城弊案的民眾黨主席柯文哲，遭台北地方法院裁定羈押禁見，戴著手銬走上囚車的畫面，透過媒體的鏡頭放送到全台各角落。他也成為繼時代力量主席徐永明後，第二位因涉案而遭收押在野黨主席。
眼看著曾經共事30餘年的老闆，突然成為階下囚，「看到那一幕，我真的很想哭，」前立委蔡壁如嘆了口氣，「我認識的柯醫師是很自律，自我要求高的人，居然因為貪污被銬上手銬，對他是奇恥大辱，他的內心應該很崩潰。」
蔡壁如習慣用不同稱號，代表柯文哲人生的不同階段。
從柯醫師、柯市長到柯主席，「這完全是一個政治動作，在羞辱一個在野黨主席，」她說。
不藍不綠，柯文哲吸引中間選民
從醫師參政到成為具有關鍵力量的在野黨主席，柯文哲過去10年是台灣政壇的一頁驚奇。在今年年初的國會選舉擠壓掉其他小黨空間，鞏固足以和兩大黨抗衡的第三勢力，距今才不過8個月。
民眾黨的未來何去何從？從新黨、親民黨、台灣團結聯盟到時代力量都是盛極而衰，台灣還有第三勢力存在空間嗎？
事實上，第三勢力崛起是全球現象，對既有政黨不信任，而有民粹主義或是極端政黨的興起。同樣在台灣因藍綠兩大政黨意識形態都非常穩固，不容易有合作空間，讓選民心生不滿，也因此當柯文哲打著「不藍不綠」的鮮明旗幟時，確實吸引許多中間選民。
從歷年投票傾向，更可以看出國內始終有相當比例的選民，對國、民兩黨都不買單。
台灣師範大學政治研究所教授曲兆祥分析，台灣從民主化後，陸續出現新黨、親民黨、台聯、時代力量等，宋楚瑜在成立親民黨前以無黨籍身分參選，更創下近37%得票率
以柯文哲政治資歷不深卻拿下超過26%選票，「這告訴我們，台灣確實有第三勢力存在的土壤和空間。」
尤其在國會殿堂中，在2020年時代力量尚有3席、民眾黨5席，在2024年由民眾黨拿下8席，即可看出以柯文哲為首的民眾黨完全吸納藍綠之外的選票。
「民眾黨和藍、綠都曾合作，」東海大學政治系主任張峻豪認為，在立法院也是台灣第一次實質有三黨存在。相較過去新黨、親民黨和國民黨難以切割，時代力量出自太陽花學運，在政治光譜上和民進黨較為接近，標榜超越藍綠的民眾黨確實形成一股新的力量。
柯文哲背棄「柯文哲現象」
柯文哲儼然成為第三勢力的共主。然而，「這或許是柯文哲現象，但不能將民眾黨等同於第三勢力，」曾經是親民黨文宣部副主任、政治評論員吳崑玉觀察，對藍綠不滿的情緒一直存在台灣社會，過去稱為「游離票」。
以太陽花學運而言，要說年輕人是「天然獨」，不如說是「天然台」，因為希望保有台式生活，不贊成台灣和中國走太近，因而和反中的民進黨結合，但在疫情過後，卻又因為不滿防疫政策，轉向流往民眾黨。
簡而言之，年輕人是因為和民眾黨立場一致而產生「柯文哲現象」，也造就柯文哲在政壇呼風喚雨。
「他是第三勢力的投射對象，不代表他等同於第三勢力，」吳崑玉說，「當柯文哲背棄柯文哲現象，第三勢力就會拋棄他，」如同當初宋楚瑜也曾經是游離票的投射對象，最終仍是走入歷史。
所謂「柯文哲背棄柯文哲現象」，關鍵在人設的崩壞。
張峻豪不諱言，柯文哲既然標榜超越藍綠，在總統選戰期間卻有意進行「藍白合」，國會開議之後，民眾黨又和國民黨走得近，一次又一次流失小草，尤其是京華城弊案爆發後，「讓人感覺到他的理想和形象不斷在變，人設也不斷崩壞。」
原因在於民眾黨本質為「一人政黨」，柯文哲用民粹語言號召民眾唾棄藍綠，「但台灣民粹主義的產生，很大一部份源自對貪汙、對司法的不滿。」
張峻豪解釋，曾有政治學者調查，台灣民粹不是來自左右翼，而是討厭藍綠、討厭貪污，不信任政府，但從京華城弊案的發生，讓人感到他既沒有真正超越藍綠，又有貪污問題，造成人民不信任。
即便前途黯淡，民眾黨和柯文哲也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再起。曾經在柯市府擔任研考會主委的曲兆祥直白地說，京華城弊案雖然對柯文哲和民眾黨都造成傷害，但不至於一下子崩盤。
若法院證明柯文哲確實貪污圖利，他的政治生命即告結束，民眾黨支持度也會萎縮剩下3到5%，但若沒有明確證據，讓柯文哲有被司法壓迫的理由或藉口，「他是政治意志力堅強的人，反撲的力道不會低，」曲兆祥說。
第三勢力為何不會瓦解？
張峻豪也認為，從歷屆民調可以看出，台灣人對藍綠的政黨認同度低，中間選民愈來愈多，顯示大家都厭倦目前藍綠對立的政治格局，白雖然會往下掉，但還是會有死忠支持者，要在2028年立委選戰中取得席次仍有機會。
「但我相信民眾黨到2032年可能會消失，」張峻豪斷言，過去宋楚瑜4次參選總統，就是要帶動立委投票率；台聯和時代力量都不曾推出總統參選人，只有兩次賞味期。
民眾黨若沒有人選加入總統戰局，加上地方深耕力道太弱，要拓展會很困難。
總而言之，非藍非綠的第三勢力不會消失，但遭受重挫的民眾黨，卻是前途堪慮。
不過曾經是柯文哲左右手的蔡壁如強調，民眾黨支持度下滑，是因為現在不是選舉期間，厭惡藍綠和統獨的第三勢力，就回歸百工百業的隱形族群，「我不認為三足鼎立的狀態會改變，重要的是如何重建人民對民眾黨的支持和信任。」
眾所周知，柯文哲是民眾黨的明星，也是精神領袖，失去柯文哲的民眾黨該如何走？
蔡壁如認為，如果不是培養新明星，就是要走出「一人政黨」，群策群力採取群體領導，甚至不排除和其他小黨一起合作的可能。
時代力量即將舉辦「第三勢力興衰發展」研討會，邀請7個藍綠以外政黨參與者，擴大檢討，希冀把餅做大。
「我在思考，要如何讓台灣有一股穩定的第三勢力存在，」蔡壁如坦言，一個政黨若能超過10年，或許就能穩定存活，年僅5歲的民眾黨不過是個學走路的小孩，「不管黃國昌贊不贊成我的方式，但我一定要讓台灣有個穩定的第三政黨，作為強而有力的在野黨監督執政黨。」
歷史總會不斷重演，不論藍綠白或許都該從這場風暴中有所警惕。對民進黨和國民黨而言，「第三勢力有多少票，從來都是最大和第二政黨在做決定，如果兩黨做得好，第三勢力哪來支持者？」吳崑玉語重心長地說。
但第三勢力站穩腳步絕非只靠自己就能一步登天，曾經輔佐宋楚瑜的吳崑玉說，宋楚瑜一人政黨的模式有其時空背景，他是用5年的省府經驗，創造20年的政黨生命，再也沒人可以複製，而且一人政黨就跟明星粉絲團一樣，一旦醜聞爆發，過去的努力頓時化為烏有，「以一人興，也會以一人亡。」
第三勢力勢必起起伏伏，在兩大黨以外的小黨應該採用的是細部社會工程學原理，「也就是協作精神，分成不同群針對特定族群去解決特定問題，再結合成大社會一起推動改變，」吳崑玉建議。
（責任編輯：宋玟蒨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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